陈年的竹叶青确是好酒,颜色看来更令人舒畅,入口绵柔,就仿佛是情人的舌头。

一杯,两杯,三杯……一共喝了多少杯,连段玉自己也算不清了。

“我姓花,叫夜来。”白衣丽人柔声说道。

“花夜来?好!”段玉喝多了,大着舌头,含糊说道:“好名字!”

“哎呀,段公子……难道奴家只是名字好而已吗?”花夜来撒娇道。

“名美,人更美!”段玉盯着花夜来,似已被她的芬芳迷醉。

花夜来似脚下不稳,一个趔趄,顺势倒在了段玉的怀中。

“公子讨厌……就会说些好听的哄骗我们这等可怜的傻女子!”花夜来吐气如兰,气息喷在段玉的脖颈处,痒痒的,似有千百蚁虫在抓挠他的心。

“你可不傻,再说……我又何曾哄骗于你?”段玉醉眼迷离的说道。

花夜来娇声道:“奴家真的很漂亮吗?”

段玉道:“谁要是说你不漂亮,我一定先割了他的舌头,再挖掉他的双眼……美丑不分,要了这双罩子又有何用?”

花夜来笑了:“既如此,公子何不再多喝一杯?”

她伸出芊芊玉手,将白玉杯送到段玉的唇边。

段玉上下打量着花夜来……

长长的腿,如水蛇般细细的腰肢,乌云般稠密柔顺的长发披散在双肩,她的皮肤光滑如江南织造的真丝绸缎……

段玉张口饮下,口齿不清地说道:“好,好酒!美酒美人,酒不醉人人自醉……”

段玉像是真的喝醉了,而且醉得很厉害。

夜很静,夜凉如水。

风吹着窗户,窗上浮动着细碎的花影。

“段公子,玉郎!”

花夜来低声呼唤。

没有回答,段玉侧卧在香床软榻之上,呼吸均匀,似有微微鼾声传出。

昏暗的烛火下,花夜来无声而笑。

她悄无声息地下了床,悄悄提起了他的衣裳,用最轻巧的手法,将他衣袋中的荷包拎了出来。

然后,她悄悄走到窗边,窗台上摆着几盆花,她迟疑了一下,将第二盆花从花盆里提了起来,然后,她用最快的动作,将段玉的荷包塞入了花盆中……

“花姑娘,记得把桌上散落的泥土抹去!”

一个声音突兀响起,早已睡熟了的段玉不知何时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如炬,何来半分醉意。

“你……”

花夜来吃了一吓,却又很快镇静了下来:“段……段公子还没入睡吗?或是内急了?”

“别装了,你知道我没睡着!”段玉理了理长衫,说道:“你是故意让我看到你偷了我荷包的!”

“怎……怎么会呢!”花夜来的笑容已不似之前那般淡定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