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的尽头是一排台阶，远远看到有人撑着一把黑伞站在台阶上，应该是在等她们的工作人员。
“就是那里了。”紫若兮说。
“嗯。”老妈点点头，脚步却突然慢了下来。
走到台阶下时，老妈哭出了声。
“阿姨节哀，”台阶上站着的人走了下来，迎到她们面前，“是来看陈爷爷吗？”
紫若兮点了点头，接着就愣住了，盯着湿漉漉的青石台阶，过了一会才抬起了头，看清了撑着黑伞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的人。
“那……”她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跟我来吧，”宫寒月微微躬了躬身体，“当心台阶滑。”
紫若兮扶着老妈跟在她身后往里走，脑子里翻腾得全乱了套，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几个月没见的宫寒月。
她盯着宫寒月的背影，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宫寒月穿正装，陌生而熟悉的感觉让她呼吸有些不平稳。
宫寒月带着她们进了太平间，再次确定了身份之后拉开了姥爷的那一格柜子，退到了一边：“时间不能太长，温度变化会有影响。”
老妈往前走了一步，看到姥爷时手捂着脸一下靠在了紫若兮身上，哭出了声：“爸……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紫若兮搂紧老妈，老妈几乎站不住，她只得扶着老妈往外走：“走吧。”
宫寒月在关好柜子，跟在她们身后走出来。
老妈哭得很伤心，从小到大，紫若兮还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她沉默地搂着老妈的肩，顾不上再回头跟宫寒月说什么了。
一直走到车旁边，老妈才推开了她：“我不想坐车，我走一走。”
“那我陪你……”紫若兮重新锁好车。
“不用，”老妈抹了抹眼睛，拿过她手里的伞，低头大步往前走，“我想一个人呆着，我慢慢溜达回去就行了，不要跟着我。”
紫若兮没说话，跟在老妈身后一直走出了殡仪馆，看着老妈慢慢汇入了街上的人流里，站在原地很长时间都没有动。
雨点渐渐地变得密集，她轻轻叹了口气，低头看着脚边的小水洼。
落在身上的雨点突然消失了，紫若兮抬起头，一把黑色雨伞挡在了她头顶。
“嗨。”宫寒月站在她身边，笑着轻声说。
“……嗨。”紫若兮犹豫了一下也冲她笑了笑。
“我叫宫寒月，”宫寒月看着她，“你呢？”
紫若兮张了张嘴想说几个月没见你这个抽疯劲儿是一点没变，但最后还是配合着说了一句：“我叫紫若兮。”
“我五点下班，”宫寒月低头看了看表，“还有二十分钟。”
“啊？哦，”紫若兮愣了愣，“我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