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已经一片鞭炮声,震得她不得不把手机按在耳朵上才能听到紫若兮说话。

“什么?”紫若兮愣了愣。

“来我家休息,你要不想休息,聊天也行,”宫寒月咬咬嘴唇,“你要不想到我这儿来,我去你那儿也行,或者你说去哪儿都行,我就是不想一个人呆着。”

这一连串的话说完之后,紫若兮那边没了声音。

宫寒月正想看看屏幕是不是紫若兮已经挂了电话的时候,紫若兮说了一句:“我过去吧。”

紫若兮躺在地方上,屋里所有的窗都关得很严实,但还是被外面的鞭炮声震得胸腔都一个劲儿共鸣,闻到的也都是火药味儿,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把鼻子都打堵了才算是没了。

“紫若兮你怎么了?”她盯着天花板小声说了一句,都已经泡完澡舒服地躺下休息着了,现在居然要跑出去?

是的,怎么了?

甚至没问问宫寒月大过年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种冲动了,可以把自己介意的,不愿意接受的都放到一边,这种放弃好恶忍不住地想要接近一个人的感觉,让她不安。

她把手举起来,叉开手指,从指间看着顶上的吊灯。

为什么呢?

宫寒月比自己学生大不了几岁。

性格并不算好。

跟人相处有点儿费劲。

偶尔还脑残,想到宫寒月的火星文她就头痛。

但宫寒月长得很好,是她喜欢的那种。

打鼓的时候很帅。

笑起来很迷人。

声音好听。

紫若兮笑了笑,其实这些都不是重点。

她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在地方沿儿上发了一会儿呆,慢慢走进了浴室,对着镜子看着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

重点是,宫寒月那些不经意间说出来的话,让她对宫寒月越来越深的感同身受。

不像父母的父母,不像家的家。

有时候她会想要接近宫寒月,想知道到底她背后有一个怎样的家,有一对怎样的父母,会不会还有人跟自己一样,曾经有过那么烦躁不安和无助的心情。

是太寂寞了吗,想要个同类。

紫若兮在毫无意义的思考和纠结中磨蹭了快一个小时才抓着一个年货包和一个红色的购物袋出了门。

出了单元往车位走的时候,卷着炮仗屑的北风刮得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已经过了十二点,楼下扎堆儿放炮的人不少都已经冻回去了,她瞅了瞅四周,没什么人,于是一路高抬腿地蹦到了自己车旁边。

车上全是红色的小碎屑,得亏是把报警关掉了,要不这车得叫出咽喉炎来。

路过小区门卫室的时候,保安冲她的苍蝇拍傻乐:“哈哈哈紫小姐过年好啊,这个时间出门?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