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眨了眨眼,在确定自己并没有幻听或是做梦后,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蒋慕承,又继续低头吃蛋糕。

她用力咬着勺子,有些哽咽。

忽的,她放下勺子,抹了把眼泪,转身扑进蒋慕承怀里,抬头对着他的脖子就来了一口。

蒋慕承疼的嘶了一声,倒抽冷气。他抬手摸摸被她咬过的地方,又疼又麻。

“苏韵,你属狗的吗!”

“我属你的!”

蒋慕承:“…”他握住她的脑袋用力晃晃,“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苏韵又继续吃蛋糕,抽空回他一句:“谁说要跟你回家!”

蒋慕承没爱搭理这一茬,看看窗外,雨越下越大。

拿着纸巾擦擦她嘴角的蛋糕,把咖啡端到她嘴边,“光吃蛋糕,就不怕被噎着?”

苏韵余光看了他一瞬,低头小啄一口。

她又吃了口蛋糕,用力咽下去,“蒋慕承,我那么差劲,满身都是缺点,以后免不了的还会跟你不讲理,跟你闹,你真想好了要跟我在一起?”

蒋慕承没接话,伸手拽拽她的耳垂。

苏韵叹口气:“这一个月我几乎每天都在想,跟我在一起,你太吃亏了。然后我…”

她欲言又止。

蒋慕承的手指还在她的耳垂上轻轻摩挲着。

“苏韵,今晚咱们就开诚布公的谈一次,你不要把话憋在心里,有时我也忙,也烦,也累,真没心思去整天猜你在想什么,有时就算猜了也是十有八错,还会惹你更不高兴……但只要你跟我说了,不管谁的错,我都会主动去哄你…我很少承诺别人什么,可只要说出口的,我就一定兑现。”

苏韵不免更加动容,她觉得蒋慕承的好越发衬的她配不上他。

她张张嘴,又发不出声,一时间觉得百转千回。

索性什么都没说,舀了一勺蛋糕放到他嘴边。

蒋慕承怔了下,反应过来后,立即张嘴含住。

苏韵用手背蹭蹭他的下巴,说:“蒋慕承,说一千道一万,其实就一句话,我就怕你有天会不要我。”

她别开视线,避开他灼热的眼神。

“我从小就没爸妈,虽然舅舅特别惯我,但潜意识里我还会觉得我是寄人篱下…小时候我调皮,舅舅有次生气了,我就害怕他会不会把我送到孤儿院,再也不要我…”

“可能我的自卑跟敏感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加上后来经历的那些事…在上海那几天,我本来就不想再提过去的事,结果你又非要找袁峰算账…所以那种崩溃的情绪就彻底爆发……”

她微微叹了口气,“这段时间我静下来的时候就会想,我们弄成今天这样,不能简单的说是谁对谁错,追根究底是我们的成长环境造成的。”

“所以老话说婚姻需要门当户对,不是没有道理的。当然了,门当户对的婚姻也不是就全部幸福,日子还得需要靠个人去过。”

蒋慕承一直静静听着,没有打断她,手指始终轻捻着她柔软的耳垂。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落到地上,又瞬间腾起薄薄的烟雾。

地砖被冲洗的光泽鲜亮,莫名的感觉心灵也受到了洗涤一样。

苏韵说到这里,又瞥过视线来跟他对望。

“蒋慕承,这回我自己也想争取一下,想跟你一直过下去…你们男人可能无所谓,但是哪个女人不想跟自己第一个男人过一辈子呢…”

苏韵沉默了几秒,扁了扁嘴唇,“那天在江边跟你分手,其实内心深处还是希望你别丢下我的…说实在的,我自己也挺瞧不起我竟然会有这种想法…”

她深呼口气,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为情。

“可能就是所说的又想当婊.子,又想立贞.洁牌.坊…很让人不.耻。我也纳闷我怎么会在你跟前就成了这样虚伪的女人,以前,我不是这样的…”

以前跟傅明琰在一起时,从没这样过,吵架归吵架,从不拿分手说事。

蒋慕承把苏韵纳入怀里,低头狠狠在她肩上咬了一口,“以后不许这么说自己!”

经苏韵这么一说,他倒是也能理解一些女人这种矛盾的想法。

以前蒋小米跟她老公吵架,坚决要离婚,然后离家出走住到他的别墅那边。

两天过去,她老公没找过来,她就边哭边骂,说她老公不是东西,不爱她了,两天过去也不来接她回去……

所以古语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这话一点也不假。

在上海,苏韵提分手那刻,他就是当年在收购案遇到瓶颈时,也没有那么身心疲惫,束手无策过。

蒋慕承在她唇角亲了亲,放开她后,把提拉米苏拿到她跟前,催促她快点吃。

苏韵没吃,而是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看。

“有话就说。”

“蒋慕承,今晚你跟我回家呗。”

蒋慕承顿了下,说:“好。”

看苏韵吃的差不多,蒋慕承打电话让司机把车开过来。

随行的保镖把苏韵的行李箱拿到后备箱。

苏韵去收银台结账一共128块。

她在心里把蒋慕承骂了一番,因为一杯咖啡和两块蛋糕她根本留没吃饱,回家还要吃。

蒋慕承站在她边上,无意瞥了眼她的钱包,给了收银员两百后她钱包里只有一张十块和一张五块的。

就算再加上一会找给她的钱也才八十多块钱。

所以她宁愿多等几个小时公交,也不舍得打车。

他一直都觉得她们医生的收入还算可以,富不了,但也穷不到哪里去。

他查清了她过往所有的事,唯独忘了关心她的经济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