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凄然,目光那么伤那么痛,看得聂从飞心中一阵又一阵的抽搐,他想乞求,想挽留,但这房间里还有其他的人,卑微的话说不出口,只能用力瞪着她,漆黑如夜的眸中夹了血丝,冷厉骇人。

见他无话,于悦惨笑了下,安静垂眸,“聂从飞,在我们的婚姻里,我得到的只有等待、羞辱、痛苦,我自卑、懦弱,从来不坚强,撑了那么久,已经是极限,如今我已撑不下去,只能离婚。”

聂从飞心中锐痛了下,仿佛被伤害了的刺猬般竖起尖刺,锋锐的薄唇边染上抹冷笑,“怎么,以前撑的下去,有了身份地位不一样的朋友,就撑不下去了?”

话里话外,竟是将这房间里顾远修、叶幻幻、乔傲腾三人都算上了。

聂从飞是于悦所见过的最冷静自制的男人,无论如何想不到会从他口中说出这么失分寸的话。

讶异他的失态,于悦忍不住抬眼看他。

聂从飞丝死死地盯着她,似是恨不得一口将她活吞下去。

于悦缓缓说:“聂从飞,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来都与我的朋友无关,你总是这样,太骄傲,太自信,总是高高在上,你所说的、你所做的,必定是对的,你从来不曾想过我在想什么,我需要什么。”

聂从飞盯着她,“你需要什么?”

见他们两人的谈话没有结束的意思,叶幻幻想离开,却被于悦拉住。

于悦冲她笑笑,“没事,幻幻,我们之间,事无不可对人言,没什么好避讳。”

她拉着叶幻幻的手,抬头看聂从飞,“我需要一个可以对我嘘寒问暖的丈夫,而不是给我一栋没有一丝人气的豪宅让我独守空房的男人,我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和我饭后在花园散步的丈夫,而不是一个可以给前女友买卫生棉却从不和自己老婆进超市的男人,我需要的是一个在我生病时可以陪在我身边端茶倒水伺候我的丈夫,而不是陪着前女友在医院挂液体,被老婆撞见还一脸正义凛然的男人!”

于悦目光沉静,直直望进聂从飞的眼睛里,“聂从飞,我性子软,懦弱好欺负,但泥人还有几分土性,你不能瞧着我好欺负就把我往死里欺负,我也是人,有血有肉,会流泪会痛,你所作的一切已经超过我能承受的底线,我撑不住了,所以,我们必须离婚,没什么好谈。”

于悦的话如冷箭一般插进聂从飞的身体里,让他遍体生寒,他清楚他有多么不想放手,他决不能失去这个女人,决不能!

他将双拳在身侧攥的死紧,紧紧盯着于悦,声音低沉的仿佛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悦悦,我就这么差劲?我们结婚那么久,难道你就没有一丝快乐?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如今把我们之间的情谊抹杀的一干二净,难道这就是你的情深意重?”

“我们结婚这么久,你可送过我礼物?你在家陪我吃过几顿饭?你主动给我打过几次电话?你是否记得我的生日?我在哪家公司?我办公室的电话?”于悦沉静看着他,“聂从飞,再深厚的感情也扛不住冷漠的消磨,如你那些朋友所说,我配不上你,让你失望了,所以你才懒得花费时间在我身上,无论以前我有多么喜欢你,也被你的冷漠打磨的消失殆尽,我现在只想尽快结束这种生活,好好照顾爸爸,待爸爸情况稍微稳定些,我就会离开这里,以后再不回来,你自由之后,可以尽情尽兴的陪你的初恋逛街吃饭买东西打吊针,再没人烦你约束你,不是挺好?”

聂从飞咬牙,“悦悦,我就真如你所说那么不堪?在这段婚姻里,你就真的什么都没有得到?聂家少夫人的身份呢?如果不是嫁给我,你能住得起别墅区的房子?你的爸爸能在高干病房里接受最好的治疗?你能吃最好的东西,穿最好的衣服,不为柴米油盐蝇营狗苟?”

于悦淡静的笑,“聂从飞,你所说的那些,我随便找个男人就能做到,可我想要的是丈夫,陪我一生一世与我白头到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