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光骤地停在任盈盈身边不远处,没有其他动作,只是站在那里,一股未逢敌手的气势就扩散开来,让整个偏僻的角落都陷入了寂静之中,就连虫儿都止住了鸣叫,只余下微风吹拂梅树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虽然在几个月前,赵伯端已经见识过东方不败如同鬼魅般的速度了,不过那时的速度还不到今天这速度的七成,心想要是这位教主攻击自己,自己的下场恐怕和任盈盈面对自己一样,抵挡不了多久就会被击败。

东方不败一身宽大红衣,头上戴着一顶高冠,一双剑眉斜着朝上,十分英气,双眼精光连闪,让人不能直视,往日布满威严的脸庞上露出笑容,柔声道:“盈盈,别哭了,再哭你的小脸就变成小花猫一样了。”

任盈盈来到东方不败身前,指着赵伯端恨声说道:“东方叔叔,就是这个人暗中偷袭,杀了我爹爹,你帮我杀了他!”

东方不败对着任我行的尸体瞧了一眼,以前的老同事现在尸横地上,感到命运真是无常,从来是不可琢磨的,不由叹息一声,道:“盈盈,你知道了是我把你父亲关在梅庄十二年,你怨恨我嘛?”

任盈盈面上一变,停止了哭泣,像是梨花带雨一样引人垂怜,幽幽地道:“要说不怨恨东方叔叔你,这肯定是假话。你让我父亲身处黑暗狭小的地牢十二年,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身为他的女儿,我当然恨你。不过总算你念着旧情,没有杀他,我也很感激你。况且这么多年你很照顾我,待我很好,我现在还是愿意叫你叔叔。”她顿了顿,鼻子中带着哭音,悲戚地道:“这个家伙先是假装和我们合作,一起杀了五岳剑派的盟主左冷禅,然后又偷袭我父亲,十足的一个卑鄙小人。看在我的份上,这个仇还请东方叔叔为我报了罢!”

赵伯端面上越来越难看,一脸阴沉,这个任盈盈嘴巴甜如蜜一样,现在装可怜催促东方不败来对付自己,自己又打不过这位教主,该怎么办才好?心中思绪急转,想着如何从东方不败手上逃的性命。

东方不败盯着任盈盈的面上一动不动,似乎是在判断她的说是真是假,是不是出自内心,从任盈盈的脸上,只看到了对杀父仇人的愤怒,朱色的嘴唇张开来,缓缓道:“盈盈,你能这么想就好,当初我若不是念着和你父亲的旧情,那就不只是关着他了。只要十日不送食物,你父亲就会必死无疑。既然你求我,那我就帮你报这个仇,你且看着。”身形一动,变成一团红光射向赵伯端,势若奔雷。

赵伯端自从听见任盈盈让东方不败报仇的时候,就悄悄向着外面岳不群、天门道长等人的方向移动,这时隐隐听见“报仇、应该”等词,心中暗叫不好,身子顿时使出全力,朝前狂奔而去,比逃命的兔子还要快上许多倍。

他急速穿过一道拱形月门,略过数株枝干铁虬的梅树时也无心观看,看见了各大掌门正在斩杀战场上寥寥无几敌人,面上露出狂喜之色,口中大叫着:“大家小心,有人杀了左盟主,这人武功极高,我特地来通知大家,大家都要做好防备呀。”

赵伯端听见耳后一阵劲风传来,心知东方不败追上了自己,连忙朝右上方一跃,转变方向的同时也升到了二丈高空,然后极力让自己加速下落,“嘭”的一声,像是一坨铁块,落到地上,想这样逃脱追击。

一声轻笑在他身后响起“你逃的不慢呀”,忽然感到后背印上了一只纤细的手掌,然后一股巨力传来,身子飞在空中飞出五丈远,直到撞到了墙壁上。

“轰隆”一声巨响,生生将墙壁撞出一个大洞。

场中岳不群正在激斗向问天,余沧海、天门道长等人已经收拾完其他的魔教弟子,在旁边观看着这场江湖上难得见到的比斗,俱是全神贯注,十分的投入。这时忽然一阵高喊传进来,他们都不悦地转过头去,想用眼神谴责这位破坏气氛的家伙。

直到“左盟主死了”传进他们的耳朵里,他们的身子一震,面上露出骇然的神情。左冷禅孤身一人去追击任我行的行动,是被他们看在眼里,均是料想左盟主就算抓不住任我行,也能够逃出来,让这个盟主吃个小亏也是无妨的。没有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是以左冷禅死了,这不能不让他们大吃一惊。

宁中则、余沧海等人震惊之余,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在一眨眼的时间里,他们均看见一团红影风驰电掣般闪过,那名报信的小子就被打进墙里,落得生死不知的下场。

天门道长最先开口:“阁下是何人,竟然敢杀害左盟主?”声若洪钟,传遍整个前院。

东方不败站立不动,对着墙壁的大洞看了一眼,见那堆废墟下没有动静,似乎是死了,口中发出一阵的长笑,比天门道长的声音大出一倍有余:“哈哈哈,本座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忝为神教教主,东方不败!至于左冷禅,我刚刚见到他的尸体了。啧啧,身为五岳剑派的盟主,落得一个十分凄凉的下场,心脏被挖了一个大洞,已经死翘翘了。”

“东方不败!”诸位掌门都是心中一惊,面色变得阴沉起来,因为有诸多武林豪杰用性命,证明了这位魔教教主的确名副其实,面对挑战从来没有失败过。他们心中骇然的同时也想到,难道这位教主要为这些死掉的魔教弟子报仇?想到这里,他们的面上不由紧张起来。

东方不败屹然站立,浑身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无敌气息,笼罩了半个院子,看着停住了打斗的岳不群和向问天,娇笑一声,道:“你们俩怎么停下不打了?接着打呀,我看你们刚才打得还不错,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