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沸反盈天般的喧嚣中,赵伯端悄悄向人群里面挤了挤,来到离任我行不到三丈远的地方,近距离看着这位十二年前叱咤风云的魔教教主,只见这位教主脸上一片污渍,身形萎顿,跪在坚硬的地面上,实在看不出他此刻的面部表情,到底是惊慌还是从容。

左冷禅站在任我行的身旁,指着这位魔教前任教主道:“既然大家一致决定处死任我行,那我就按照大家的意愿执行。”说罢,手中的厚剑高高扬起,锋利的剑刃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如同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炬。

黑白子僵尸一样的脸上焦急不已,冲到左冷禅身边,忍不住问道:“左盟主,你说好了的,要把吸星大·法让我抄录一份,现在这门功法还未到手,这任我行不能杀呀!”

左冷禅轻笑一声,手上的厚剑依然高高举着,引势待发,道:“你还不明白?既然我手上没有吸星大·法,那你的要求作废了!丁师弟、陆师弟,把这个人压下去。”

丁勉和陆柏把挣扎不已的黑白子押下去后,已经没人阻止左冷禅的行动了,只见他手上的剑锋向下一挥,一道耀眼的剑光来到任我行的脖颈上方,下一刻就会将这脖子一剑两断。

一道银星飞过,一条银链绕着剑锋转了三四圈,牢牢缠住了左冷禅沉重的厚剑,让它再也不能向下砍去,即使剑锋离任我行的脖子只有一尺。

赵伯端顺着那突然而来的银链看过去,见到一位十八、九岁的绿衣少女阻止了左冷禅的行动,她身边还有一位花白头发的威猛老头带着五十余名黑衣人和二百余人衣饰杂乱的汉子冲了过来。

宁中则对见状就要上前帮忙,岳不群拦住了她,道:“跳梁小丑而已,且看左盟主如何将她干净利落打败,你没有看到其他人也没有插手吗?我们还是去对付那些黑衣人。”

宁中则见到自己丈夫阻止了自己,也不坚持,道:“这些人是来救任我行的,不如现在一剑把这魔头杀了,万一让他们把这魔头救走,可大大不妙了。”

岳不群转头看了看定闲、天门道长等人,见他们微微摇头,道:“还是等左盟主处置此人为好。”心中想到,这任我行要是脱困而出,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左冷禅,此时自然是不能杀任我行,估计五岳剑派中除去嵩山派其他四派也抱着同样地心思。

赵伯端自然不知道这些人的小声说话,看着独自面对左冷禅的少女,暗想她大概是魔教圣姑任盈盈了,见她的一张俏脸冰若寒霜,满脸都是怒容,见到自己父亲就要被杀,心情自然不好。

她身边的那位威猛老头很可能是任我行的心腹中的心腹,向问天。这伙人来得真准时,要是晚上一分钟,任我行就会人头落地了。

左冷禅剑刃一转,想将剑上的银链削断,没想到那银链韧性极佳,没有断裂开来,依然保持完好,心中微微惊奇后,运用内力一震,将那股银链震飞。

左冷禅大声道:“大家注意了,这些人想要救走任我行这个大魔头,大家万万不能让他们得逞!”

参加过除魔大会的群雄自然不想让任我行走脱,纷纷大声答应“绝不让他们得逞”,抄起手上的兵器阻拦这伙黑衣人。

一边是拼命阻拦的群雄,另一边是任我行的心腹,冒死想要救出任我行,双方士气高昂,打斗起来十分激烈,战场上一片血肉横飞,惨烈非常。

赵伯端依然出工不出力,装个样子而已,眼里仔细瞧着场面上的情况,发现此刻任盈盈一行人占了上风,尽管他们的人数偏少,但是个个龙精虎猛,又没有受伤,将左冷禅这边四百余人打得不断溃散。不过左冷禅这边还有七八位门派掌门一级的好手没有参加打斗,最终的胜负难料。

向问天容貌清癯,颏下疏疏朗朗一丛花白长须,垂在胸前,头发也不再乌黑,但是他一举一动中势大力沉,挡在他身前的人不是被一掌拍飞就是被一脚踢倒在地,这个老头像是一头蛮牛一样在战场上横冲直撞,没有遇上一合之敌。

向问天哈哈大笑:“教主,我向问天来救你了!你且稍待。”身形朝着任我行冲去。

岳不群见到此人冲击的势头奇快无比,心中想到如果自己群雄面前挫败这人,也能大涨华山派的声望,当下步伐一动,截住了向问天的的前进路线,道:“华山派岳不群前来会你。”

岳不群手中的长剑一动,如同一只轻灵的杜鹃,朝着向问天身前诸多要害点去。一把长剑幻化出十数道剑影,虚虚实实,真假难辨。要是估计错误,身上定然被开一个大洞。

赵伯端瞥见岳不群的剑招,心中不由佩服,这岳不群的剑法真是了得,深得华山派剑法的真意,真中带假,让人难以判定真正的进攻方向,要是自己以后对上了他,可不能大意。

向问天见到岳不群向自己攻来,不敢怠慢,右手一伸,从身边一人手上夺过一把大刀,乒乒乓乓和岳不群战了起来。两人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打得势均力敌,而其他掌门像是余沧海、天门道长等人也各自寻了对手,参加了打斗,顿时就遏制住了黑衣人一方的攻势。

赵伯端有朝左冷禅看去,见他剑光霍霍,重若山岳的剑招完全压制了走轻盈路线的任盈盈,估计不出三招就会将她打败,看来她的这次救援行动是难以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