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火辣辣的日光照射在群雄们裸露的皮肤上,汩汩而出的汗水沁湿了衣衫,又很快挥发,变成看不见的蒸气升到空中,留下片片白色的盐渍。赵伯端晒着毒辣的太阳,心中对着正在大声演讲的左冷禅暗骂:“怎么还不快点讲完?真是啰嗦到了极点!”

左冷禅声若洪钟,大声说道:“好了,现在开始分队,整顿队伍后,我们马上进攻梅庄!”

“左盟主英明,算无遗策!”一些人立即带头高声呼喊起来,很快全场都响起了这样的喊叫。这样的情况下,赵伯端也只好假装一副兴奋的模样高声喊着,其实只是动了动嘴巴,没有出一分力气。

乱糟糟的队伍花了两刻钟才粗略整理好,形成了六个大队,只是衡山派领头的那一队人数最少,寥寥三十来人。谁叫衡山派只来了一个没什么名气的金眼雕鲁连荣呢,大家都是很珍惜自己小命。最后还是陆柏从人数最多的嵩山派队伍里指派了五十个人过去,总算大致拉平了各队的人数。

在六大门派的领头下,七百余人的队伍总算是像样了,朝着梅庄缓慢前进,中途自然不是一片和谐,这支队伍中一些名声不好的邪派人士混了进来,不时与其他正派的豪杰推推攘攘,吵闹不休,他们总算在五岳剑派的压弹下没有打起来。

六支分队团团围住了梅庄后,也不翻墙,而是一齐对着白色的围墙轰击起来。围墙如何能够抵挡住如此的暴力拆除,不多时就纷纷倒塌,露出老大的缺口出来。混在泰山派队伍里的赵伯端还没有碰到围墙,围墙就被前方的人推倒,往里一看,原来墙后有许多腰间配着不同颜色的黑衣人枕戈待旦了。

“杀!”前方的泰山派诸位齐声喊了一声,带头向着黑衣人冲了过去,乒乒乓乓的武器交击之声顿时响了起来。后面的杂牌军像是没有吃饱饭一样,脚步稍稍慢了几步,不过被留在最后的几个泰山派弟子一催促,也还是向着黑衣人攻了过去。

赵伯端刚刚跨过围墙进入院子,一把大斧头迎面砍来,带起的劲风摩擦这空气,发出了呼呼风声。他身子一侧,利用斧头的转动不便,闪过了这看似凌厉的一记,顺势一脚将那手持斧头的黑衣人踢倒在地。

一名泰山派弟子手中的长剑一挥,一道寒光闪过,那名坐在地上的黑衣人的脑袋也从脖子上掉了下来,脖子一股血箭升上了三尺,强劲地喷洒出来,圆球般的脑袋咕噜咕噜滚到赵伯端身前。

赵伯端看着那双没有闭上眼睛,从中看出不甘、愤怒,心中说了声“抱歉”的同时,行动却毫不放缓,跨了过去。

笑声、吼声、叫声和兵器交击声不断响起,交织成一首死亡音乐会,既有黑衣人倒下,也有泰山派和杂牌武林人士倒下,双方都在不知不觉中杀红了眼,拼命朝着对方攻击,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

赵伯端从战场上缓缓移动到边缘,然后又闪进了一间无人房屋里,他避开了打斗,因为他不想无谓厮杀。五岳剑派和日月神教之间的斗争和他无关,没有拼命帮忙五岳剑派的理由。

进了房屋里后,他坐了下来,感叹道:“我还是看戏为好,既轻松又愉快,哈哈,我真是一个聪明人呀。”听着屋外不断响起的惨叫声,心中越发的自得了。

半个时辰后,屋外双方不死不休的厮杀渐渐停止了,人数偏少的黑衣人一方不敌溃败,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被斩杀,其余人都眼看情况不妙,悄悄逃走了,或是躲进了屋子里,或是翻墙而去。

赵伯端听到打斗声逐渐放缓,来到门口,向外看去。只见屋外宽敞的院子里布满了残破的尸体,鲜血流了一地,在几处低洼的地方形成了一个个小池塘,空气中一股浓重的腥味在飘荡,让人闻之欲呕。

赵伯端悄悄出了房间,把身上的一副扯得破破烂烂,又沾上了一些鲜血,像是经过了一番艰苦的打斗,装作力气内力消耗很大的模样,不起眼地混入了残存下来的人群里,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天门道长头发被削去一截,面色白的像是盐一样,身上十多处伤口,有的还在流血,身上到处都是暗红色的血渍,看起来如同乞丐。他粗粗处理了身上的伤口——倒上一些金疮药后用布条绑好,大声说道:“大家都把自己的伤口处理好,就去找左盟主那对人马,大家认为怎么样?”

剩下的人环视四周,发现泰山派这队已经折损了六成的人手,活下来的人也是人人带伤,想到左冷禅那队人个个武艺高超,有了他们的保护,当然更好,自然满口答应“我们这就去找左盟主”。

时间回到半个时辰前,左冷禅领着一队人马从大门处攻向梅庄,就在他们轻易破坏了大门后,发现门后站满了黑衣人约有二百多人,最前面的四人气度不凡,一举一动之间显示出高深的武功。

左冷禅见到这四人横刀立马,渊渟岳峙,一看就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不敢怠慢,问道:“在下左冷禅,见四位不像是江湖上无名高手,敢问四位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