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自己房里换了衣裳的林平之,来到点起了儿臂粗蜡烛的大厅中,发现父亲林震南的身前已然摆满了丰盛的酒菜,足有十五六个菜,等着自己回来。平日里一家吃饭也不过五六个家常菜,只在过节的时候才会这么丰盛,林平之疑惑地看向了林震南。

“回来了呀,打到野猪没有?”林震南坐在椅上抽着烟斗,没等林平之回答又高兴地说了一句,“今天有件喜事要告诉你。”

林平之见父亲没有责怪自己晚归,当下配合地问道:“野猪很难打得到,这要看运气,今天可没有碰到。不过今天我们家有什么喜事呀?难道接了一单大生意?今天的饭菜很是丰盛呢。”

林震南吐了一个烟圈,道:“呵呵,只要我们镖局底子硬,关系广,还怕接不到生意?就是怕有大生意来到门前,咱们没本事接。”林平之疑惑的道:“以我们福威镖局的名气,还有接不了的镖?”

林震南瞪了儿子一眼,说道:“平儿呀,你年纪也不小了,要明白事理了。以前我不太跟你说镖局的事情,从现在开始,我会让你开始了解咱们福威镖局的运作,不要在这么眼朝天了,这样很容易得罪江湖朋友的,他们最看重的就是面子了。”

林平之看到父亲严肃的面孔,不像是开玩笑,连忙应着:“是,孩儿要为父亲分忧。”

林震南把烟斗往桌子上敲了敲,又拿到嘴边抽了一口,道:“咱们福威镖局湖南分局的张镖头送来了一封信,说青城派松风观的余沧海掌门写的,他收下了我们的厚礼,同意照顾我们镖局在四川的生意。这余掌门可是威震四川的实力派人物,江湖名气大得很。其实前三年开始,我就想在四川发展分局,不过没有四川的实力派人物罩着,那是开不起分局的。”

林平之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我们福威镖局就不能自己开分局了?”

林震南解释道:“我们开镖局的,名气占二成,二成靠功夫,六成靠关系。绿林、白道的关系都要好,不然的话,接了镖一路杀过去?那么镖局的镖师、趟子手岂不是死一片?那还赚什么银子?”顿了顿,接着说道:“青城派不久后会有四名弟子来到我们镖局回拜,你可要跟他们打好关系,多学点人家的名门大派的风范,要是交好了他们,日后可是受用不尽。”

“是,是。”林平之连忙答应,张口欲言今天杀人一事,不过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心中想到,还是先和娘亲说,在和父亲说这事,有娘帮我说项的话,爹爹的责罚不会太重。

林夫人这时来到桌前,坐下了,说道:“你们爷俩别光顾着说话,先吃饭,吃完再说吧。”

一家人用过晚饭,在大厅里闲聊。林震南道:“过得几个月,洛阳大舅子的生日快要到了,我们该送什么礼物?要让洛阳金刀门看得上眼的礼物可不好找。”

林夫人想了想,道:“湖南分局那里好像有一对玉马,通体青翠,十分罕有,叫那边送来,贺礼就它了。”林震南点头应是。

这时,厅外一阵喧哗,几个急匆匆的脚步往厅里奔来,林震南皱了皱眉头,不悦地道:“没规矩,这些镖师就是改不了粗俗的本性。”

为首的人就是陈七,急促说道:“总……总镖头,白……白二死了!趟子手白二死了。”林震南道:“怎么死的?尸体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心中大为不快,“这些粗汉动不动为了一点小事就打架,把镖局闹得不得安宁,这下人死在镖局里头,官府那边又要去打理一番了。”

“我们发现白二的时候,他就躺在菜园子里,死了。”陈七介绍了一下目前情况。林震南道:“带我去现场看看。”林平之听到白二的名字,心中一突,也跟着去了。

一行人直接奔到菜园子,发现这里已有十几人围在这里讨论不已,现场举起了五根火把,把这块地方照得明亮。林震南拨开人群,来到白二的尸体面前,发现他的衣裳已经被人解开,想是已经被人查看过了。林震南俯下身子,仔细探察起来,发现白二身上没有伤口,双目圆睁,灰青的脸上没有惊恐、痛苦,就那么平静地躺离茅厕不远的地上。

林震南心中舒了一口气,看这模样,不像是被人杀的,那就好办多了,道:“白二身上没有伤口,看模样也不是中毒,该是突发急病死了,明天镖局会好好的处理他的后事,他的家里也会有笔一百两的抚恤银子送去。”

一名趟子手突发急病死了,林震南也不如何放在心上,转回大厅,对林平之说道:“这白二可是白天随你去打猎的趟子手?好好的就突然死了,真是料想不到呀。就像是青城派突然收了我们的礼物,又要派人来我们镖局,这也是想不到的事情。”

林平之心中波澜起伏,回应道:“这白二在今天的白日里还是好好的,一点有病的模样都看不出来,没想到就突然死了。”不由的转了话题,道:“爹爹,我们为什么要怎么讨好青城派?那笔大礼恐怕花费不小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