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铺掌柜沉吟片刻,寻思道:看走眼了,以为这身体瘦弱的家伙是个小小毛贼,手中的精致的西洋镜是从某个富绅府院偷来的,没想到这个家伙有几分胆气,要是为一块镜子斗将起来未免有些不值。

于是道:“这位爷,这块镜子死当的话就是三两,加价是绝无可能的,不过您一表人才又何必为了这块西洋镜的价格置气呢?”心中却是哼哼的想到:我先稍稍退让一下,要是你小子不识好歹,非要把这块镜子带到其他当铺的话,今天就别想直着出门。

然后又带着几分威胁意味地道:“丁师傅,王师傅,你们后退点,可别吓着这位客官了呀。”

两位护卫听见掌柜的吩咐后,都往后退了二步,拉开了与赵伯端的距离,霎时间当铺里的敌意似乎消散了不少。

此情况下,赵伯端看见这掌柜已经小小的退让,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也不敢主动向两位壮汉挑战,于是装着很余怒未消的样子,大声道:“掌柜你可真是黑心,算了,就当我白干了几天活。”肚里却考虑到:如果真的和这当铺的人发生了冲突,自己背包里的镜子和打火机非全都被抢去不可,为了一块镜子失去几十块镜子,那是大大的不划算。不过,今天这强卖的仇我可是记住了,待得大爷我练好了武功,非把这家铺子抢个精光不可!

“哈哈,老夫看物什的眼光在这福州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客官把你完全没有吃亏,要是碰上了其他不识珍宝的掌柜,可能一两银子都当不掉。”掌柜一张老脸笑开了花,接过镜子后立马摸出一块三两的碎银子放在柜台上。

赵伯端忍气收下银子,走出当铺门口的时候听见一阵得意的笑声从后传来,显然是掌柜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后的得意之情,心里愈加愤怒,又默念“恒丰典当”四字,学习武功的念头更加强烈了。

大街上人们摩肩接踵,赵伯端的脑海里却有各种念头翻了上来,一会儿想硬冲进去,和那掌柜和打手硬拼;一会儿想晚上对这当铺放一把火,烧了这腌臜场所;一会儿又想着去县衙告状,让这当铺吃个大亏。

不过赵伯端又细细想来:自己一人打不过那两个为虎作伥的家伙,还是不要去送死,待得自己武功小成之后,再来找他们算账不迟。晚上放火这一计也不好,就算放火烧掉这家当铺,这些家伙也不知道是谁放得火,若是看不到他们愤怒的表情,这样的报仇当然不算成功。

又想到:自己去县衙告状此计成功率不高,这掌柜大白天都敢仗着打手威逼自己,想来后台很可能是明朝官员士绅或者是福州城的某个帮派势力,告状十有**是无用的了。这古代不比现代社会,那是可完全不对平民讲人权的,指望县老爷是一个为民做主的清官显然不靠谱。

经过这番打击,赵伯端初入福州城时的轻松游戏般的心态完全没有了,感到一股无形的网向自己扑来,自己在现实社会的经验似乎不起作用,这里实在太野蛮了,社会秩序比现实地球差了老远。赵伯端又想起了这里本质上是武侠世界,当然一切道理都要靠拳头说话。

对于以后的行程和接下来要去哪个门派学习武功需要仔细考虑,急不得。于是赵伯端快速找了家干净点的客栈,租了一间窗户靠街的房间后,坐在椅子上苦想起来。

赵伯端寻思:这个世界上著名的门派有少林寺,武当派,昆仑派,峨眉派,青城派,五岳联盟下的嵩山派、恒山派、华山派、衡山派、泰山派,最大的邪道门派是日月神教。至于其他的像是百药门,五毒教,天河帮之类的小门派的武功平平无奇,去了也是当学些低级武功,等于是浪费时间。

少林、武当是不用考虑的了,这两派执武林牛耳,声望隆裕,收徒严厉,也很少收成年人学武。峨眉派和恒山派都排除掉,这两派向来只收女弟子,而我又不是令狐冲有主角光环。

青城派武功只比五毒教之类小门派的好点,又远在四川,估计要花一个多月才能赶到,排除。日月神教人多势众,进去可能被当炮灰用,还有可能被喂三尸脑虫丹这样的毒药,实在恐怖,排除。昆仑远在西北,距离福州万里之遥,实在太远了,排除。一圈数下来,剩下的只剩下五岳联盟中除去恒山派的其他四派了。

赵伯端权衡良久,直到肚子咕咕响来才惊醒过来,止住了思考后快步走到窗户旁边,发现天色已暗了下来,估计已是傍晚时分。原来自己坐在椅子上竟然想了一个下午,现在肚子饿了,得去找些吃食,想到:既然来到武侠世界,不去尝尝那些英雄豪杰在饭店里经常点得熟牛肉岂不可惜?

哈哈一笑后赵伯端下得楼来,找了张无人的桌子,坐好后对不远处的十六、七岁的小二道:“小二过来一下,你们这里一斤熟牛肉多少钱?”

肩上搭着白色毛巾的小二走近了,先把桌面擦了个遍,笑道:“客官果然好眼力,我们这里的酱牛肉在福州城可是顶顶有名的,吃过的人都是赞不绝口。当然这个价钱上也稍稍贵了那么一点,一斤牛肉半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