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鼎大陆上的这个夏末秋初过得有些人心惶惶。

诸天山下不远,诸天门与金国的交界处,寒蝉垂死鸣叫,一间小小茶肆内,人们低头饮茶,不时与身边的人低声交谈几句,似乎是被这种人心惶惶的气氛感染了。

“金国子弟全数撤回,我听说现在诸天门内已经没有金国人了。这位兄台,看你好似是诸天山下过来的,你可知道这是怎么了?”这是一个过路人,见与自己拼桌的人,下摆露出的衣角上还绣着诸天门灵源峰的标志,便开口问道。

拼桌人回答道:“不瞒老兄,这是国主的诏令,好不容易才进了诸天门,学未有成,我们也不想离开的。”

“敢问兄台,这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拼桌人眼神闪烁,讳莫如深的摆摆手:“老兄,咱们萍水相逢,我也不便多说,总之这事,唉……,你们早晚会知道的。”

很快,一个消息便传遍了四国,金国再次联手魔族,这次与上次不同,这次乃是金国开启了流光门,派兵前往魔族驻地浮屠境中去了。

北原王如同一只垂暮的雄狮,在厚厚的地毯上来回踱步:“金国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他们怎么能打开流光门?”

大皇子宁陌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剩下的两位王子都是一筹莫展。

二王子踌躇半晌之后,唯有如此回道:“父亲,我们先派人打听清楚,以静制动,就看看他们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北原王点点头,一双昏昏然,如同覆盖着一层薄膜般的眼睛在舆图上来回巡视:“金国的水很深,他们百年前夺得商都,如今又坐拥九江,可谓得天独厚,金国的秦家的统治走到现在,不能说不是金国史上最为鼎盛的时候。”

“我们虽有天堑,可保一时之安,但若是任由金国这样发展下去,早晚,北原历代国主打下的基业,就要毁在我们的手上。”

宁陌比之前看上去朴素了许多,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加沉稳了,他略一思索,心中便有了计较,上前拱手献计道:“父亲,不如联合凤国,趁金国兵马调动粮草空虚,先发制人。我相信,凤国石兰国主,想必也有一样的想法。”

北原王背着手,走到矮桌边坐下,一只手撑着膝盖,望着左边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二王子见北原王有考虑的意思,却似乎没有把他的建议放在心上,面色不虞驳道:“凤国离我们最近,若是帮着他们打赢了金国,到时候我们还不是会被反咬一口,凤、金两国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大哥是被石兰家的公主迷了眼睛,才处处想着要为别人家打疆土。”

宁陌似被踩住痛脚,咬了咬下唇不再说话。

三王子憨直出言:“……二哥别这样说大哥,他只是在为大局着想。”

二王子拱拱手:“儿臣听凭父王的吩咐。”老大算什么东西,为大局着想,还能打算得过父亲?

北原王没好气的一拍桌子,心里也是发堵,他这个老大是个糊涂的,当初以命相胁逼得退掉了凤国的婚约,非要去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结果退婚之后追回诸天门仔细一看一查,才知道是被石兰家的小丫头摆了一道,不愿意嫁到宁家做媳妇就算了,明里暗里耍着他儿子玩又是几个意思?

北原王一气之下,整整五年压着两国边境的凤国行商征收重税,这笔账想必石兰河也是记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