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琴琴原地退了几步,桌上窗边烛台上的烛火突然被什么东西吹灭了。

屋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和黑暗,气氛令人炸毛。

“你你……,你到底是谁。有种你出来!”袁琴琴的声音抖抖的。

“真是没出息……。桑小蝶看到你这个样子,怕是要被气活过来。”这个声音冷冷的奚落着,丝毫不客气。

袁琴琴不愧是一头死到临头有急智的胖子,她微微闭着眼睛好好感受,猛然觉得这个情景似乎在哪里遇见过?

声音在黑暗中更加显得耳熟:黑暗,奚落的冰冷声音,难受。

她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这情景是她一辈子的阴影啊,午夜梦回还能被吓醒,怎么可能忘得掉!

先、民、大、巫!

这个视她为无物的家伙!原来是他!西难人的祭坛上,她被引导走进先民之境,就是这个声音温和的接待了自己,随后又冷冷的指出自己不是天命人。

他毫不留情的把自己坑到一个黑暗的空间里看走马灯,随后又将一身狼狈的自己倒垃圾一样倒出来,去直面当时对自己并不友好的西难人,差点被群殴。

她对这位大巫的感觉算不上好,甚至夹杂着厌恶,相信对方也是一样。

“西难岛都沉没了,你为什么还在!你怎么会在我身体里?”袁琴琴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既然知道了对方是什么东西,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了,这段时间好歹经历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先民大巫离开先民之境,她直觉他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哼,我也不想再见到你这个又老又丑的死胖子。还有,谁在你身体里了,不知羞耻。”大巫鄙视的说。

袁琴琴忍了忍又老又丑这四个字。

而且:为什么觉得大巫的思想好污,她又没说错什么哪里就不知羞耻了。

她不知道这人究竟在哪里,这家伙就像一台失控坏掉又被鬼附身的收音机,一直不停的播放一档关不掉的恐怖节目。

从一开始她就没见过这人的样子,现在更加是只闻其声,不胜其扰。

“我说,大巫,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一直跟着我?”袁琴琴无奈扶额。

那边喋喋不休抱怨着这一路上伙食差、太阳大、风吹雨打历经艰险没过上好日子等等一切事。听到她又问一遍,毫无形象可言的先民大巫终于戛然而止。

“哎?”这声音堪称呆萌的表达了没听懂。

要不是因为声音熟悉到忘不掉,袁琴琴是打死都不会相信这就是先民大巫的。智商不对啊。

她只好重复:“你怎么会跟着我的,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大巫,你该不会不知道这个吧?”

到底靠谱不靠?

“你们族长居然没有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桑姥姥去世之前跟我说的话我全部都记得,没有一句提到过你。”

那边死一样的沉默,好像受到了重大的打击。

过了好久大巫才润润嗓子优雅的说道:“既然如此,我便都告诉你。”

袁琴琴心中吐槽:大巫你不用换画风了,在我心目中你的画风早已定格。

“先民之境托身于西难族的圣物无穷珠之中,但是须得有玄石镜照映才能进得去。所以,桑小蝶不是给了你无穷珠?”

原来是无穷珠!

袁琴琴青筋脸:“无穷珠在我身上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为什么早不出来晚不出来,现在出来了?”最好一直别出来啊,吓死人了!

“西难岛沉没,其上的玄石镜被毁,我也元气大伤。直到前不久,似乎你去了什么神力充沛的地方,我才堪堪好转。”

大巫的语气终于带了些落寞,听得袁琴琴心头一颤。

声音好听跟人好看是一个道理,总会让她这个黑暗生物产生一种莫名的爱怜之心。

她不由得安慰道:“我们都不想的,要不是魔兵入侵,桑姥姥也不会引神魔之力跟他们对抗,最后牺牲了自己,也带走了西难人最后的家园。”

“桑小蝶终归是个勇士,我心里也敬佩她。”大巫有些感慨:“这么多代大巫,只有她给我的感觉最是不同的。”